2013年9月21日 星期六

胸懷大志,天程旅客;多采多姿,可泣可歌

董牧群弟兄夫婦印度開展見證

    我們在印度的開展始於二○○六年,直到二一二年為止,一共六年的時間。我海外開展之心志萌發於就讀大學時。彼時常有從俄國開展回來的學長姊分享海外開展的經歷,我也常看『敞開的窗戶』系列的海外開展錄影帶;這些見證每每使我感動流淚,心想若能有分於海外開展,那真是太榮耀了。雖然海外生活環境滿了艱困和挑戰,但我裏面有一種羨慕,巴望自己也能投身其中;所以我奉獻自己,將來要加入海外開展的行列。 
     當我看見大部分的學長姊畢業,皆前往俄國開展後,我的負擔也是去俄國開展。那時在學生中心裏,滿了修習俄文或是西班牙文的風氣,我甚至修習有關俄國文化的課程,全是為了豫備自己,成為主手中合用的器皿。結訓後,我得知開展地點為中亞和印度,便想去中亞開展。當報名的弟兄姊妹問我對哪裏有心願時,我的回答是去中亞。然而,因着想和姊妹再確認而錯過了報名時間,最後就被安排去印度。回想起來,這其中真是有主的美意。

同主行動,勇往直前

     主在印度的工作於二○○九年前,重點乃在於真理推廣、屬靈書報發送、晨興聖言、雷瑪書籍或卡片發送等等,對象着重於當地的基督徒身上。我剛到印度時,住在古爾岡(Gurgaon),是新德里附近的一個城市,這一住就是五年多。那時還沒有開始大專的行動,所以我在各地配搭開展召會。前半年我跑了許多的城市,都是訪問各處召會。通常每一次訪問中,從出發到返家期間都相距一至兩週。
     印象最深的是二○○七年的訪問,我離家後兩個半月都沒有回家,因為當年剛好是『Gospel Move in India』,這個行動共有三個梯次,目的是要在沒有召會之地建立金燈臺。當時弟兄姊妹編組成軍,每個梯次都分成五個開展隊,到五個不同的城市停留三週;一年下來可以開展十五個城市,許多地方都是從無到有,建立起召會。開展隊的組員來自印度各地,都是有心願配搭的聖徒;有些是全時間服事者,有些是在職,因此我在與聖徒的配搭上有許多的學習。
     一次開展中,我和一位弟兄去了斯里蘭卡,但他停留一週後就回印度,我則繼續在那裏停留三週。在這期間,偶爾會有聖徒前來看望與配搭,其餘時間只有我一個人在街上開展。有位姊妹提供一間商業大樓的辦公室給我使用,我就把許多免費的二手書搬去那裏,然後畫張海報貼在一張小桌子上,寫着:『倪柝聲、李常受弟兄着作』。當有興趣的人前來詢問時,我就請他留下資料,再將這些名單交給當地聖徒繼續回訪。
     倪柝聲弟兄在海外非常有名,只要是有心尋求的基督徒一定認識他,因此大部分來詢問的人都是基督徒。然而,他們只是片面地認識倪柝聲,認識他所說生命的經歷;當我們提到『喫喝享受主』或『享受基督』,他們或許還能接受。若提到聖經中沒有所謂的『天堂』,有些人就開始為難;要是再提到『召會』或『神成為人,為要使人成為神』,他們就完全無法接受。通常我們的傳講過程會視狀況而定,因有些基督徒對真理反應很好,卻不容易全盤接受。
     雖然並非每地都順利設立召會,但對我是相當好的操練。三月中我在斯里蘭卡停留一個月;印度及斯里蘭卡的風俗和生活習慣很特別,有些人對宗教較敏感,因此當地聖徒開展上常被侷限在基督徒的社區裏。他們希望其他團體的聖徒能彀到我們中間來聚會,所以傳講上較着重真理的分享。那裏每個宗教團體的生活方式不同,基督徒、印度教徒和回教徒等個別居住在自己的社區;因此傳福音的過程不太順利,常遇到難處。
     首先,幾個較保守的州特別立法,不能強迫他人改變信仰。但是『強迫』這詞的定義是很模糊的;若人願意相信,家人卻反對的話,他們往往會硬說成『被你強迫而信的』,這對福音的傳揚是一個很大的攔阻。再者,有些聖徒會害怕向回教徒、印度教徒傳福音,所以我們需要就着聖徒的情形來作合適的配搭。
     之後我又到別州去開展另一個城市。當我回到家時,姊妹已經回臺灣生孩子了。我纔發現這一年真是跑了許多地方,去過密拉特(Meerut)後已經是二○○八年一月了。另外我也察覺到,印度全國通行的語言過多,在不同的州可能就有不同的語言,因此有翻譯服事的需要。

投身水流,跟隨帶領

     二○○九年開始,印度的福音工作有一個大的轉捩點。根據使徒行傳的記載,保羅和巴拿巴曾說:『看哪,我們就轉向外邦人去。』當時,使徒們被猶太會堂裏的人棄絕,他們的工作便開始轉向。如今,弟兄們開始吹號:要去得着外邦人。因為印度的基督徒人口二千多萬人,僅占全部人口的百分之二至三;反觀印度教徒動輒十億人,回教徒也有一億人,弟兄們認為應該要去傳福音給這些人。因此我們的行動隨轉彎,並開辦成全訓練。這訓練不僅要成全人去接觸基督徒,更要成全人去傳福音給外邦人。印度雖然幅員廣闊,工人卻少,無法應付其廣大的需要。而我們作工的方式是藉着聖徒們的推廣,使周邊召會的聖徒產生渴慕,並以一地為據點來實施訓練。感謝主,聖徒參訓的人數越發增多。
     從這一年起,主在印度的行動主要分為南北兩個區域。由於南方的基督徒人數多,接觸的對象大多是基督徒;而北方的基督徒人數少,大部分接觸的對象是印度教徒,可見北方是一個廣大的禾場。弟兄們便盼望將南北兩地的人口特點作出一個模型,以成全人來傳福音的。因為照聖經來看,召會的興起是藉着傳福音而產生出來。於是這一年我們開始加強福音的傳揚,目的就是帶更多外邦人得救而產生召會。
     最令我印象深刻的,是一次在南方舉辦的一週成全訓練。這次訓練吸引了許多聖徒參加,其中多數要來一趟並不容易,他們須花長時間搭火車纔能彀抵達會場。因着對福音有負擔,每位都願意付上代價前來參加訓練,聖靈也藉此機會成全他們。順帶一提,在每場特會或訓練中,弟兄們不會事先告訴你等下要釋放甚麼信息,就連內容也都是當場纔決定的。所以聚會一開始,弟兄們會突然說:『某某弟兄,請你來講這個。』這時候被點到的弟兄就要站起來釋放信息,這樣的情形使得配搭不久的年輕同工很緊張;因為不知何時會被指名,也不知道下一秒會出甚麼題目請他講。在生活方面,這個訓練不僅把不同背景的人調在一起過生活,有些人更是來到訓練中纔受浸的。大部分學員都來自印度南部的鄰近召會,所以他們在文化、語言等差異不算太大;來了幾次就可以進入狀況,並豫備好與其他弟兄姊妹相調在一起。
     此次訓練重點不在於傳福音的技巧,我們沒有教導他們傳講人生的奧祕,而是訓練他們過一個享受主的生活。一週下來,他們被聖靈充滿且充溢,自然而然就對眼前的開展地滿了負擔,幾乎全部的人都把回程的車票給退了,決定在訓練結束後繼續開展三週。三週中,他們把訓練裏享受主的生活在當地完整的複製出來。有兩位姊妹在街上傳福音時,一位路人問她們說:『你們看起來很喜樂,可以告訴我是甚麼原因麼?』她們就和他分享,並傳耶穌基督為主。可見福音對於她們就是生活,她們的生活就是福音。
     此外,印度是個富有人情味的地方。特別是南部,當人看見你很喜樂,就會邀請你進家裏,他們的門通常都是開着的,有的家甚至連扇門都沒有,隨時都可以進去,連叩門的功夫都省去了;主人會請你先坐下,並泡茶給你喝。當地印度教的信仰強調客人是神,我們要辨別他們究竟是好客還是敞開,還是要多接觸後纔會知道。雖是如此,這樣的開展生活真是太喜樂了,我們也藉此在當地得着許多人,並建立了召會。

棄絕飲食差異,活在新人實際

     在北方開展的弟兄姊妹大多都是海外來的同工,僅有少部分的同工是來自於南印度,所以若是特會或是訓練辦在北方時,就會產生文化、飲食上的衝突。文化方面的原因是:來自南印度的軍隊曾對東北居民相當惡劣,令他們留下不好印象,所以東北的印度人不喜歡南印度人。在飲食習慣方面,東北的食物比較接近越南菜,諸如水煮青菜、炒豬肉等,也與臺灣菜的味道相近;但卻與南印度菜的口味差異甚大。當東北人與南方人在一起時,飲食的問題就產生了──他們無法適應彼此的食物。當南印度聖徒煮南印度菜時,東北的聖徒就喫不下去,反之亦然。日子久了,衝突也與日俱增。漸漸地,東北的弟兄們開始抗議,拒喫南印度菜;整個情勢變得非常緊張。
     一天晚間我們招聚他們,與他們交通並給予開:食物差異已成為他們之間極大的難處,若要成為一個新人,這件事就不該成為他們中間的難處。藉着交通,他們得以更新異象,開始操練接納彼此的食物。另一面,為了提供大家都能接受的食物,就改作不辣、不油、醬料也少的菜色──其實不再是傳統的印度菜了。如果有人覺得不辣,必須自己加辣椒;覺得不鹹,也須自己拿鹽來灑。作飯的過程都是大家一起配搭,有些大廚甚至可以一次作八、九十人分。因着要一起作飯,就需要有身體的眼光,需要顧到彼此,不能完全符合自己的口味。因為自己覺得美味的時候,另一班人便會無法接受。此外,訓練中心也會給他們菜單,提供一些較健康的菜色。
     然而,要適應不同的食物並不容易,雖然我們去了六年,飲食習慣也無法完全適應。甚至,有些弟兄為要適應當地食物,付上相當大的代價。一位五十多歲的弟兄,他只要一喫某種食物就會過敏,一過敏就必須休息;然而,待他康復之後,又馬上繼續訓練。
     再者,當地氣候差異大,並且炎熱。南印度夏天非常熱,東北部雖好一點,仍比臺灣熱得多;訓練中心位於印度北部,白天也高達四十多度,晚上則降到三十多度。我實在佩服那些年長的弟兄姊妹,他們真是出了代價而來:便有兩個多月的時間,他們的身體都處在為難之中,但他們還是參加完了整個訓練。

轉向基督,凡事得益

     因着當地物資缺乏的緣故,很多事情需要自己想辦法解決。我每次都怕接到電話,因為一有電話,表示訓練中心沒水了,要派人叫一輛大卡車去載水,再將之注入大水槽。當地一天只供一次水,一次供水就要花上半個小時。早上開始供水時,先需把水槽打滿,再注水到屋頂上的水塔;然而,因着抓不準水槽的容量,時有注水不足的現象。那時訓練的人多,常常一有人洗澡,水就馬上用完了。若要叫水,就需要等好幾個小時;甚至必須等到隔天,水纔會來。碰到這種情形,我們都只能憑着禱告仰望主,並在其中學習適應和等候。
     有一次訓練中心停電,學員晚上下了課,幾乎整個晚上都沒有電,這種情形屢見不鮮。訓練中心的蓄電池是有電蓄電、沒電放電,電力大概能維持兩個鐘頭,但當地停電卻往往超過五、六個鐘頭之久。許多時候,訓練裏的弟兄姊妹都是在黑暗中作息;然而他們卻能在艱難的環境下,不住的呼求主名。也許彼此之間會討論停電的事,但都不太抱怨,也不主動反應。對他們而言,環境的限制反而是一種益處。雖在肉身上受苦,卻幫助他們妥善運用時間。並且過程中,我們經歷到藉着禱告,主就能為我們開路。在一次為期兩週的訓練裏,我們第一週就遇上沒水沒電的狀況,再加上食物豫備不足,飲食不習慣的情形也逐漸產生。到了第二週,在擺上了許多的禱告後,電和水的問題竟然莫名地解決。超乎我們想像的,有充足的電和水供我們使用。食物的豫備上也是如此,一開始由訓練中心從外面訂食物進來,但他們覺得喫不習慣、不合胃口,就改成自己買菜來作。如此一來,不僅量抓的到,也符合自己的口味。就這樣,從第二週開始,整個訓練漸入佳境。

     在這艱難的環境中生活,禱告是我惟一的憑藉。第一週碰到沒水沒電的問題的時候,我常打給房東抱怨;然而房東卻回應說那是我們自己的問題。我為此向主有許多禱告,在禱告中主很深的光照我:我的情形就像這座城市,外面看起來相當不錯,有許多高樓大廈,但是仔細一點看,基礎設施卻很差,沒水又沒電。在過程中我就向主承認,自己的光景確是如此,儘管外面看起來很不錯,聚起會來也有模有樣,但真正論到操練時卻不是這樣扎實──當人需要我供應時,往往沒有東西可以供應他。最後主向我啟示,我需要轉向祂並倚靠祂,因為祂所注意的並非外面的事物,而是我這個人。當我這個人向着祂是對的,祂自然在外面的環境中備齊一切,為我們効力。(轉載自Good Land Journal 美地季報)